南歌被宁长鸢抱回房间后,睡得比之前安稳多了,她再度醒来之时,已临近黄昏。

    “公主。”书宜一直守在门口,此刻见到南歌推门出来,十分恭敬地向她行礼,“主子说让属下送您回宫。”

    “书宜?”南歌瞧见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书宜的性子是最像宁长鸢的,待人接物始终周到有礼,张弛有度,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适,且长相俊美,身上似染了墨香,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她其实并不知晓上一世宁长鸢以及他们的结局,至少在她死前,他们都还活着。

    回首前尘,她看到过面前这个人血染衣袍,长剑在手所向披靡的模样,也曾知晓他为了救宁长鸢被人断了经脉……

    深呼吸了一口气,南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异,她环视了一周,问道:“你主子人呢?”

    记得他答应过她要去将军府的,也不知说完了没有。

    书宜本来有些愣,因为南歌刚刚看他的眼神是在有些复杂。

    听到她发问,遂将这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回答道:“主子之前在路上遇到点麻烦,现下应该还在镇国将军府。”

    “什么麻烦?”南歌疑惑,如今这世道,还有人敢找宁长鸢的麻烦。

    书宜没有犹豫,就直接将景于派人传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南歌,最后还加了一句,“请公主不要误会,主子他这么做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且那个女人景于会处理掉的。”

    南歌还真没想这么多,毕竟敢挡宁长鸢的车驾,想来不是活腻了就是有目的,她又不是没长脑子。

    想到此,南歌轻咳了一声,“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感觉把你家主子的底都揭了。”

    “公主不必介怀,主子还说,让属下告知您这些,是他的分内之事。”书宜解释着。

    分内之事……南歌嘴角微抽,“你家主子还真是不见外。”

    “公主这边请。”

    “嗯。”南歌跟他往外走着。

    其实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宁长鸢这些手下包括他都只称呼过她为“公主”,她心里是感动的。

    毕竟“长公主”这三个字太过刺耳,总会提醒她时过境迁,改朝换代,还有那些不敢回想的过往,以及和新帝之间令人无法割舍的血缘。

    “去镇国将军府,先不回宫了。”南歌也许久没有见过外公了。

    此时将军府,白鸿熙和柳月茗正跟宁长鸢在正厅聊着。

    “太师的诚意,老夫心里明白,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公主的意愿,她现下心中郁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答应。”白鸿熙年逾六十,他声音充满刚毅之气,周身铁血久经沙场的气息,显露无疑。

    “是啊,而且我们也许久未见小歌回来了,还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如今太师说这些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明白,但是不能替她做主。”柳月茗是白鸿熙的儿媳,也是南歌的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