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中,

    束乡掀开帘子,床上原本躺着的小姑娘早已不见踪影,薄被下空荡荡的。

    束乡自嘲似的笑了,身上带着阴沉的戾气,他又坐到了原来的塌上,垂眸看着伤痕累累的手腕。

    那缠着的月白色的布未洗净,上面染着干涸了的血,并不是幻觉。但这只能是幻觉,她走了……

    傍晚,浓浓捏了捏胳膊却不觉得累,她把落叶堆在了一起,垒得高高的。

    “浓浓,你这是在做什么?”冷宫里的一个宫女好奇的问。

    宫女和她一样,因为嘴巴笨总是不受人待见,所以她很喜欢同浓浓说说话,只有她不会像别人一样不理会还要冷嘲热讽一番,她只会呆呆的睁着小鹿似的大眼睛笑笑却不回答。

    “送被子!”浓浓抿了抿唇。

    她捧了满满一怀的落叶,几乎是小跑着跑进屋里,她把房门关紧,仔细的把落叶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淡淡,我变成人了。希望你也能早些成为人,我把这些都烧给你。”

    说是烧她却没有烧,她堆好了以后用把床上的被子拿来盖在树叶身上,拍了拍,“淡淡,你这样就不会冷啦。”

    浓浓一直觉得大树就在她身边,不会离开也不会嫌弃她的。

    做好一切蹲在了角落里睡觉,她肚子里空空的,做鬼是不会饿但现在浓浓饿了。

    她眯了一小会儿,夏天的夜晚有些凉意,外面已经黑了,夜晚被宫中的烛光和月光照得蒙上一层白纱。

    在月亮爬上树梢时,浓浓出去了,她要去找他。

    不知为何,她好想见那个人,有小许的担心,心里还是涩涩的。

    外面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偶尔会有一两个提着宫灯的宫女,她都小心的避开了。

    走在无人的小道上,浓浓握紧了拳头屏住呼吸认真走路,以前在城隍庙时,别说人了连鬼都看不见,只有花安来的时候带来过她养的几只“鱼”。

    一阵阴风吹过,浓浓揪着衣角发抖,空气里传来几声难以听见的呜呜咽咽声。

    “谁,谁在哭呀。”她呆住了。

    她僵硬地往后看了看,没有人。周遭异常寂静,连蝉鸣和蛙叫声都没有了,她眼尖地瞧见前面有个亭子。

    浓浓腿软似的躲进了亭子里。

    “呜呜呜……”

    哭声更大了,浓浓不敢回头:“我……我是厉鬼,你这样的我都能一口一个。”她这样说着,如果能忽略她颤抖的声线,那这句话还是很有恐吓力的。

    完了完了,笨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