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思岛文学>科幻>杂种的复仇 > 赫尔佳受过良好的教育-这点毋庸置疑
    在她可亲的保姆芭芭拉的帮助下,赫尔加很快弄清楚了霍斯特的行踪。她为安娜的孩子准备了一笔丰厚的礼金作为感谢,保证安顿下来后一定常联系,接着便开始计划如何劫持养父。

    圣约瑟夫修道院是个典型的保守派修道院,一群穿着粗糙褐色长袍的修士们带着千篇一律的兜帽遮住面孔,彷佛一尊尊泥土做成的雕塑。他们除了祷告时几乎从不开口,每天吃的都是自己种植的蔬果和面包,住在像笼子一样的房间里,冬天冷的吓人,夏天热的难受。总而言之,这是你能想到的最乏味压抑的地方。

    然而霍斯特很喜欢。

    因为腿伤加上本是修道院募捐者的关系,他不必参加每日劳作且分到了一间不错的屋子。院长马西莫长老特别允许他可以选择在屋里用餐祷告,不加入集体仪式。他好像一个富有虔诚的寡妇,在丈夫死后开始隐居生活。

    尽管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孤寂和安宁,霍斯特还是无法彻底享受。他觉得自己有一部分彻底被损坏了,灵魂也不再纯净贞洁。他无法接受成为养女的性幻想对象。当然霍斯特先生也经历过自我怀疑的阶段,认为是教育出了问题。他选择性的告诉了马西莫自己出逃的真相---当然小心翼翼的掠过了被虐待和觊觎的部分,只说自己的养女忘恩负义,他无法和异教徒共处一室。

    “我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霍斯特疲倦地说,他逃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带上拐杖,以至于腿伤复发,只好长时间坐在扶手椅上。

    作为一个虔诚的禁欲者,马西莫长老出人意料的和蔼而肥胖。他坚信“爱你的邻居”,对每个基督徒都如手足般热情,认为是否受洗是评价人的第一准则。如果由马西莫做决定,愿意在死前忏悔的杀人犯应该把绞刑架的位子让给放高利贷的犹太人。他亲切的安慰霍斯特再善良的基督徒也没法挽救没有灵魂的异教徒。

    “被绵羊哺乳的山羊无法长出卷毛,由喜鹊养大的布谷也会杀害同窝的雏鸟。”他说,“连万能且无处不在的上帝都舍弃了索多玛和蛾眉拉的居民,我们又何必自责无法挽回早就被打上罪恶烙印的人?”

    在马西莫的开导下,霍斯特把赫尔佳的疯狂归结于她罗姆人血统和在大篷车里生活的童年。这让可怜的男人至少在白天的清醒中得到了片刻安宁,然而那些被刻意压制的恐惧在深夜也更恐怖的方式向他显形。他不得不在梦境中一遍遍回忆赫尔佳满怀爱欲的下流眼神,那绝不该是看父亲的眼神,女人不应当有这样放肆不知羞耻的视线,他,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更不应该被如此可鄙的注视。

    不过霍斯特总是因这样那样的事情而痛苦,比起过去的日子,修道院生活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了。他不用担心凡俗之事,可以全身心投入更高维度的精神折磨中去,一如过去希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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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分苦修的日子大大改善了霍斯特先生的精神状态,然而他的身体状态却很不理想,在连续咳嗽发烧两周后,马西莫院长为他请来了一位医生。对方隐晦地表示霍斯特生理上的痛苦很有可能来自于长久且慢性的精神疾病。马西莫起初半信半疑,联系了霍斯特的教父克莱辛先生,对方显然不大愿意和精神病患者扯上关系,但还是怀着基本的礼仪和残存的责任心告诉马西莫,对于一个在发作时会用污言秽语侮辱上帝的人来说,教堂也许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这下寡断良善的马西莫也不敢冒险了,用一封语气诚恳的回信请求克莱辛联系能为霍斯特负责的人。一来二次,他们两人商量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这样,霍斯特,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短暂的去医院,登上了回到赫尔佳身边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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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斯特先生拼命挣扎,拒绝走下马车。他对那两个扭着他胳膊的看护哀求的恳求:“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放开我,我不能再回到那个房子里去。”对方的回应是更用力的扣住他的肩膀和腋下,将这个瘦削的男人吊起来。几乎双脚离地。

    他被连扶带拽的锁进卧室,只来得及从窗户里远远撇见仓皇而逃的马西莫院长。随着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他绝望的瘫倒在扶手椅上,满心恐惧等待来自杂种的复仇,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他醒来时太阳还没下山,一睁眼便对上了赫尔佳那令人作呕满腹柔情的眼睛。

    “您醒了,”她抚摸着霍斯特额角的碎发,“看着您睡着的恬静模样,一点也想不到您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霍斯特尝试着坐起来,感到四肢酸软,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想扭头去看,却被养女掐着下巴扭了回来,不得不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睫毛很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是对视,而是打量,好像要穿进他大脑一样冰冷。

    “我让那老山羊在您早餐里下了药,不要担心,您再睡上一觉就好了。”她用毛骨悚然的语气轻声说,“依我看,您要一辈子这么躺着才好呢,把您放进木头轮椅,穿上金色袖扣的礼服,我要一刻不离的带着您,”她凑近霍斯特耳边,手指慢慢滑进他耳后敏感的肌肤,“就像您不准我拥有的洋娃娃。”

    “杂种的报复。”他说。

    赫尔佳站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可惜的是,父亲,您的小伎俩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我怎么能体罚病人呢?我毕竟不是野蛮人,不论你们这些绅士们怎么想。”她将一直紧锁着的门打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哈,这屋子可真暖和,壁炉烧的热乎乎的,您不介意我打开门透透气吧?”

    霍斯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也许我逃过一劫了?他想,她一贯很小心的,折磨自己之前都会关上门。

    赫尔佳站在床头,在摇曳的火光里好像她疯狂的东欧祖先,“父亲,您做出任何反应前,”她提醒道,“请记住,仆人们还没休息呢。”